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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海棠今时春【05】

【05】

半宝铜钱现,江湖风云起。

 

在百年前武林盟成立,而后江湖事物皆由其来管理,而武林盟主之位的决定就关系到半宝铜钱。武林盟下五大长老,半宝铜钱亦有五枚,得其者得盟主位。百年间前后有过许多位盟主上任,半宝铜钱存放之处常人难寻,故每任盟主皆为武学才识出人,更是有一众江湖豪侠友人。

上一任的盟主已经离世两年有余,此时半宝铜钱现时倒也没有错。只是为何会出现在扬州,又和此次的案情会有什么关联?

 

按照张远山的说法扬州这边出现了关于半宝铜钱的线索,又或者说此次的花魁赛上丧命女子是与半宝铜钱现世有关。陈三六欲再问询张远山线索,他却是不愿多透露一句。丁隐来了脾气,手里软剑架上张远山脖子,依旧没有逼问出半点。

丁隐收起自己的软剑,有些懊恼的瞪了一眼陈三六,自从他被冠上血魔之称后,就没有谁如陈三六这般过。江湖三山四海上英雄豪杰哪个不是又怕又惧他,哪个不是瑟缩了脖子来看他,陈三六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书生却毫不自知的让他收了出鞘必见血的剑。丁隐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用些许热血祭了他的那把软剑,方将其收起。

温棠在一旁看的心惊,她听家里长辈说过,血魔手里有十大名剑之一的“血饮”,此剑原本为一把刀,后溶于玄火淬做一把软剑。“血饮”一旦用了,唯有见血方能收起,故有妖剑之称。

 

 

 

陈三六不知“血饮”,只见丁隐将软剑从张远山的脖子上放下,就对着自己的手一划,血沿着剑刃落下,一滴未染在刃上。陈三六看着丁隐手掌上的那抹剑伤,“呀”了一声,赶忙拿了怀里的手帕去裹伤。

丁隐任由他给自己裹了伤口,空着的一手还取了桌上的小食来吃。

 

 

 

 

扬州这地方太过温婉,如同这方水土上的姑娘,也没有什么大的门派坐落与此,半宝铜钱怎么也不该在这边出现。忽然丁隐想了什么,他盯着张远山问道,“二十多年前的漠北第一刀客弥赛,曾来过扬州?”

 

丁隐的语气太过肯定,张远山眉头锁紧了,复而微微的点了点头。北海张家独子,不就是张远山,当年他远赴漠北便是为寻弥赛,如今他定居于扬州最大的可能也便也是因此。

 

 

 

 

张远山叹了一口气,低垂下眉目,陈三六细细看去,发现原来张远山的面上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细小的皱纹。他终不是江湖传说中执剑一骑从北海奔赴漠北,只为一个见过一面的姑娘就肆意江湖的少年。

他一点点的说出了当年的那个故事,陈三六和丁隐沉下心来,仔细听他讲诉。

 

张远山第一次见到弥赛是在二十多年前,扬州一遇,漠北来的佳人一身红衣,花魁赛上她掷刀在案,艳冠江南。异族的美人不管是面容还是举止皆带着狠辣味道,那是在漠北狂沙中才能长出的红花。

彼时张远山不过十多年岁初涉江湖的小儿,年少时候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他遇见了弥赛,便是一生都被困在那抹惊了江南的红色中。

 

弥赛当时已有身孕,夺下花魁之位后,于扬州画舫中一住三年,无人晓得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无人晓得弥赛为何要留下那个孩子。三年过后,弥赛不知所踪,那个孩子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唯独留下弥赛当时的一串手链。

 

那串手链上赫然是一枚半宝铜钱。

 

“你们说起过,上一个武林盟主不是两年前才去世。弥赛的手链是二十多年前的,那枚铜钱早就被人拿去了吧。”陈三六说道。

“不,那枚铜钱流失到了漠北,至今没有人知晓下落。”张远山回答道,“武林盟主之位只需三枚铜钱,五枚铜钱全数拿到的人至今未有出现过。”

“扬州这里是留着那枚铜钱的线索?”张远山看了陈三六一眼,又看看丁隐,心道这俩人怎么都是把问句说的无比肯定。

 

 

 

 

 

从花楼中离开,陈三六与丁隐一路赶往衙门,按照之前所有的信息来看,一切都可以理顺了。

 

陈三六伸手正要敲门,丁隐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看的陈三六一阵腿麻,这么厚重的门板踹过去要是自己的话脚能肿上一月。随着一声闷响,陈三六注意到那门上的木栓已经折断,丁隐那一脚过去力道着实了得。

衙门里的衙役们闻声赶来,一看,原来是前两日被抓去牢里过的弱书生。

 

陈三六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了笑,告知了来意,他已经知晓了命案的凶手。

 

 

 

胖县令由人领着来到了大堂之中,只见堂上陈三六与丁隐立在一侧,命案发生所牵涉的三具尸首在另一侧,仵作正与陈三六说着什么。见胖县令来了,仵作便退开了两步,站去了一边。

 

胖县令拍拍惊堂木,一手托着脑袋,“陈三六,你说你知道案子的经过了,莫要唬人啊。”

 

陈三六几步走到了大堂中央,拱手作揖,手中那把从花楼里顺来的折扇一展,开始说起这起案件。

 

 

“我们来看第一个死者,根据死者的伤痕可以知道当时她是为一把短匕首所杀,我问了仵作,那样的伤口可以说只可能是一个没有练过家子的人扎出来的。伤口粗糙,切面不平整,用力大而不顺,同时切面向里。”陈三六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只有自杀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一个刀痕。”

 

“而这个姑娘,按照我这边调查来看,她一年前与咸安酒家的少公子交好,前几日那位公子结了亲,郁郁寡欢为情自缢也说的过去。”

 

 

“好,你说这第一个姑娘是自尽的,那第二个和第三个呢,总不会这么巧,几个参选花魁的姑娘都是自尽?”胖县令坐直了身子问着。

 

 

陈三六手里的折扇一收,接着说了下去,“城里地下赌坊是个有趣的地方,而让我觉得更加有趣的是赌坊里现在最大的一个赌局就是按着花魁人选来设。”

“第一起的命案是一个源头,本来赌局该是如常,可当一个参赛的姑娘死亡后就等于押了她的所有金银全部成了赌坊可吞去的。地下赌场的生意往来不仅仅是金银,更有江湖消息,有时候一个消息的价值贵于千金。”

 

“你是说而后的两起命案都是地下赌场在暗中操作?”胖县令似是有意的将陈三六所说的江湖消息这一线索无视。

 

陈三六点了点头,“地下赌坊难辞其咎,因为赌局上的这个变化就给了一些人暗示,用人命是可以来调整了原本不知道答案的这场花魁赛局。”

 

胖县令咳嗽了两声,“那地下赌场本官虽也很想将之取缔,可得有证据。”

 

 

 

陈三六这下不语了,所有的推断都可以理顺,然而让他尴尬的是没有证据!地下赌场现在就算带着人去查办也无法摸到其买凶杀人的证据,更何况这桩事又与胖县令有关,谁也不晓得他在其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胖县令也是吃准了这点,他又把手支在了那里,托着自己的肥硕的脑袋。

 

 

 

“我这里是没有证据,不过证据很快就会自己找到我。”陈三六道。

 

他的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堂上所有人都把目光往他身上看去,有人想着这算字的书生大抵是在招摇撞骗了,有人想着这书生大抵是在逞一时口快,有人想着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如我之前所有,地下赌场中不仅仅是可以赌的金钱财物,还有一种赌法就是赌的消息。我这里算是得到了一条关于铜钱的消息。”陈三六说完这句话后,微微一笑,这种笑就如同街边上算命的老道,拉过一个路人一番推算言说后露出的笑。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又让人觉得仿佛是一场骗局。

 

 

 

 

 

其他人不晓得,可丁隐这几日一直与陈三六在一起,他心里头暗暗道陈三六这骗子,又为某骗子耍到了衙门里一众的人感动爽快。

两人从衙门里出来,丁隐还很愉快的表示要带着陈三六去酒楼对饮一番。

 

 

 

 

 

 

 

“呆书生啊,你脑子还是很机灵的啊,把那些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丁隐拍了拍陈三六的肩,手上不敢用太大力气。

陈三六看了丁隐一眼,“我没唬他们,我现在是知道了一个半宝铜钱的线索,又或者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枚铜钱是在哪里。”

 

陈三六这句话刚说完,就闻耳边一阵风声,接着是闷闷的一下。

杀局现,十余个黑衣人手里持着各色武器,将陈三六与丁隐两人包围起来。丁隐一步上前,将陈三六护在自己身后,忽然他脚步一个跌列,人晃晃悠悠了两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

 

“刚才酒楼的酒……”丁隐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就倒在了陈三六的身上。

 

陈三六一把扶住丁隐,神色慌张的看着渐渐走近的那一众黑衣人。

 

 

“噌”刀光一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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